冬日漫漫，柳清风坐在营帐后看这光秃秃的雪景和眼前的兵士帐篷，而旁边还坐了一个少年，不是墨沉渝也不是夜空羽。

“听说抚城那里遭到袭击了，那镜沧还真是喜欢玩夜袭。”柳清风叹了一口气。

他的伤好是好了，但还是不能出来乱浪，所以抓了一个看得顺眼的小兵过来陪自己吃个瓜子。

“七个人的队死了三个，这死亡人数已经算不错了。”小兵叹了一口气，瞄了一眼愁肠百结的柳清风，站起身来就要逃。

“诶！姓周的！”柳清风死死拽他，恶人先告状道：“你不够义气！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病患？你无良！”

周明臻冤啊，他就一个路过的，什么仇什么怨，非抓他不可？

“柳公子！在下还有事务在身！”周明臻咬牙切齿地道。

“你骗人！今天他们没有练箭你用着捡，就坐在这儿废点口舌怎么了？”柳清风不服气地道。

“我要去锻炼！”周明臻不死心，就是要远离柳清风这个大怨种。

也不是他要这么对待病患，而是他怕墨沉渝突然回来了直接被捉包了，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墨沉渝也许早就把他抛诸脑后了……

“柳公子？你有看到我的热水袋吗？我之前放在床铺上那一个！”

前面传来夜空羽的声音，周明臻打了个激灵，二话不说就甩开牛皮糖柳清风，飞快地往他的营帐跑回去。

“啊！！！”柳清风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，心里别提多后悔了，但要他站起来奋起直追什么的，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”你刚刚和谁说话呢？自言自语的。”夜空羽忍不住走出来道。

“刚刚太闷了，拉个小兵过来唠嗑唠嗑，他听了你声音见鬼似的，拔腿就跑。”柳清风不满地嘀咕道。

夜空羽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：“你呀，这是吓着人家了。”

“我很凶吗？明明就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～”柳清风臭美了一下，心里郁闷一扫而空：“那小兵啊，是会字的，藏得挺深。”

“很奇怪吗？”夜空羽有些疑惑。

柳清风无语地看着他：“不信你问问其他人，大字都不会一个，所以他们的家书才要请我写啊。”

“也是。”夜空羽点点头，之前在玄武营中十个恐怕只有一个是认字的，说话挺溜，字写不出来。

“对了，那队的人还能存活四个也实属不易，有空也得过去看看。”

“很稀奇吗？之前父亲也能做到。”夜空羽知道镜沧国实力强大，但他仍然觉得夜宵安受伤只是一起意外。

“怎么就容易了？还不是用一个重伤换回来了？”柳清风严肃地道：“他们这种小队啊，除了队长向渚和那个星俨以外，其他人要么是新兵要么是些人花钱买的，那里少受罪。”

“啊……”夜空羽没想到会听到青龙营黑暗的一面，尴尬笑道：“你说这些没关系吗？”

“才不怕，因为我也是啊。”柳清风豪爽一笑，认真地与他分析：“但我不想去守城，襄王殿下这边怎么说也比要一个时辰路程的抚城好多了。”

夜空羽有点无话可说：“那向渚和星俨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向渚那事应该和忌拙脱不了关系，这我也不好说。”柳清风顿了顿：“星俨是夜老将军后期调遣的亲兵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不知道，他夜空羽是真的不知道。

他们不是同一个时间过来的吗？夜宵安什么时候多帶一个人了？

但直接说不认识似乎也不太好，夜空羽微微颔首：“在下知道，只是都过了一段时间了，也快忘记了呵呵。”

“哎呀，这倒也正常。”柳清风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三天两头就要开一次会，那内容都快把你脑子炸了，怎么还有时间记这些小事嘛？”

“是啊……哈哈哈。”夜空羽尴尬地笑了笑。

“不说这个了，你待会儿不是还要练兵吗？那热水袋我放在椅上，是在下刚刚才换过水。”柳清风道。

“有劳你了。”夜空羽也想起自己不宜在这里耗时，不然说不准又要挨军罰了。

……

周明臻一路小跑回去，打算去领个任务什么的避免被纠缠，刚巧看见运粮队的人回来了，除了向渚和星俨以外，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。

向渚的名气在他们青龙营这儿可不小，尤其是那军功看起来升官指日可待了，可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调去守抚城。

“你们这对兄弟既然是自愿加入军队，那待会儿便过去登记。至于那两人的尸身，我们会尽量找回来的。”长官道。

他们扯了个小小的谎言，这场战乱之中老五老六尸体不翼而飞也是个正常的事，何况向渚脑子不正常了不会反驳他们的鬼话。

但向渚若是还清醒着，也会学他们撒个弥天大谎。罪魁祸首陶珋已死，也意味着这死无对证的局面需要由向渚承担。

“是。”墨沉舟微微颔首，夜空灵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入了日思夜想的军营。

“还有向渚，这次你立了大功，你以后便正式加入步兵营了。”长官看向渚的眼神多了几分惜才之情。

向渚到底还是个军人，心里素质自然也不差。仅仅是一夜之间便成功缓冲过来，知道夜空灵和墨沉舟这两个丫头明摆着在和他做交易，也不打算揭穿：“是。”

“星俨，待会儿我去夜少将军那边知会一声，你便跟着夜少将军吧。”长官道。

这个结果无疑是皆大欢喜，星俨抱拳行礼：“多謝长官！”

向渚神色复杂，没想到星俨当初说的仅仅是认识差那么多，看样子和自己一样，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人。

“不必言謝，在夜少将军面前说几句好话便行了。”长官也是抱了心思的，他吃饱没那么空闲。

“一定，一定。”星俨堆起了官方似的笑容，心里默默想着夜宵安要知道他这谄媚的样子，估计是要家法伺候了。

长官又与他客套了几句，之后又带着部下们去处理运输粮仓的事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