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灭室曲:金刚神之约(堕坠圣殿信仰之篇) • 《贰幕:想起了吗,神之剑使 》
最后更新: 2025年6月23日 下午8:02    总字数: 7569

事情的推进得比永康预想还快一些。

几天后,艾黛笠斯穿上了永康为她精心搭配的“现代大学生装束”;深蓝色开襟长外套、米白毛衣与牛仔裤,还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圆框眼镜“这副眼镜…会增加‘智慧属性’?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

艾黛笠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眼神里难得浮现出一丝紧张“吾等…像现代人学生吗?”

永康微微一笑“嗯,像是准备征服图书馆的类型。”

“征服…?”

“开玩笑的。”

两人一早来到校园,门口的保安大叔一见艾黛笠斯,顿时表情一变“诶,小伙子…她是你表姐?”

“差不多啦。”

“你表姐眼神很像要挑战我似的。”

“她性格就是这样啦别介意。”

第一节课是“近代哲学与文化现象”,艾黛笠斯笔直地坐在永康身侧,全神贯注地看着投影屏幕。

郭教授讲到“福柯认为知识与权力是不可分的……”

艾黛笠斯低声问永康“阁下,这位‘福柯’…是位君主?”

“不,他是学者。”

“为何他的言论能在百年后依旧主导课堂?莫非为大贤者?”

“对,算是。”

“那吾应向其鞠躬。”

“…妳给我安静听课!”

下课铃一响,周围的同学都对这位“新来的神秘她”充满好奇。她清冷的气质、挺拔的坐姿、不苟言笑的神态,在一群穿着拖鞋和卫衣的学生中像是古代贵族降临。

一个大胆的学妹走来“学姐,妳是转校生吗?”

艾黛笠斯认真答道“吾以“现代人”身份暂居人间,研修诸人之智慧。”

“哇…好有气场!”

“妳玩Cosplay的吗?”

“妳有Instagram吗?”

永康连忙拉她离开“我们还有课要赶,拜拜——”

日落黄昏,图书馆前的长椅上,一天课程结束。

艾黛笠斯静静坐在图书馆前的长椅上,望着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“阁下,今日吾表现得如何?”

“妳太抢镜了…”永康轻声说“不过,其实妳也做得很好了。”

艾黛笠斯转头看向他,眸光在落日余晖中像融化的金刚般柔和“吾喜欢这个地方…喜欢听课中提到的那些思想,喜欢看到学生们争辩问题时的热情,喜欢图书馆的气味。”

永康笑了笑“妳刚来的时候,我还以为妳会把教室当成审判法庭呢。”

“确实很像。”艾黛笠斯认真说“只是这里的审判,是对自己灵魂的提问。”

两人沉默片刻,远处钟声响起,她忽然低声说“难道...吾等的那个时代在如今已经是不值一提的历史了吗?”

“也不能这么说...我也不清楚,不过有机会我想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妳究竟来自哪个时代,有过什么记载之类的...”永康轻声说。

之后的好一段时间,课后的艾黛笠斯和永康都经常泡在图书馆,翻找有记录艾黛笠斯所存在的那个时代,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...

......

图书馆的气味,是纸张发黄与墨水氧化的味道,混杂着空调长年运作后的冷意,干净、安静,却也隐隐透出一股历史沉淀的沉重感。

刚刚去和郭教授处理一些手续的永康,匆忙推开图书馆的大门。

却见艾黛笠斯早已坐在他们常坐的靠窗角落,一摞摞史学书籍在她面前堆成小塔。

她穿着他给她挑选的淡色便服,虽已卸下铠甲,却依旧背脊挺直,神情肃穆如出征前的骑士“阁下迟到了八分五十二秒。”

永康轻咳一声“抱歉…慢了点。”

永康坐下,没有马上和艾黛笠斯一同参阅史书,迟疑地翻开笔记本。

他将今早的梦境详细记录下来——这已不是一两次的梦,而是每周、甚至每日都频繁上演的梦境。

“今天…我又梦见了一座城,被雾笼罩的城。妳在那里,披着王室的披风,站在高塔上,周围是崩塌的废墟…但妳没有回头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轻声道“妳消失了。”

艾黛笠斯没有立刻回应。

她的眼神里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,像是痛苦与认命的交织“阁下确定那是梦,而不是某种预兆?”她问。

永康苦笑“我也不知道”

她没有接话,只是低头继续翻阅手边那本厚重的《世界列强兴亡史》这是他们已经研究的第十本大型历史编年了。

上周他们已确认,艾黛笠斯的母语、书写文字、军事称谓与架构都指向一个高度组织化、君主与骑士制并存的王国——可问题是,所有记录都在距今约四百五十年前突然中断。

在那之前这个国度还以强盛、武力与对抗“混沌神教”的圣战著称。而在某个年份之后——那个国家便从所有编年史中消失了。

没有灭国记录,没有战争文书,甚至没有遗迹或学者提及它的衰落。

仿佛整个文明被人用力从历史中抹去,只剩一圈空白。

“艾黛笠斯,”永康翻着笔记说“我查了一下,那段时期的大陆史编者多属于‘秩序圣学会’主导编辑,他们与当时的‘混沌派’有冲突…有可能是宗教审查吗?”

艾黛笠斯静静看着他,喃喃道“吾等曾言,若吾国之光被世人遗忘,那光明也会因此熄灭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吾也不明白。”她闭上眼,轻轻摇头“只记得在吾即将陨落之际,有一道声音在耳边低语,祂说——‘去往那尚未坠落的时代。’然后我便在你的世界醒来。”

永康屏住呼吸。

他们都曾推测,艾黛笠斯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穿越。

她不是被科技或魔法转移,而像是被命运之手,从破碎之刻推向未来。

仿佛某种意志要她活下去,并在这个时代继续她未完成的使命。

“而阁下,”她睁开眼,直视着永康“为何阁下会接连梦见那些场景?”

永康苦笑,把笔记本递过去,指着其中一页“妳看这幅画——这是我几个月前梦到的景象,我照着记忆画下来。看得出来是什么地方吗?”

艾黛笠斯愣住了。她指尖落在其中一道画出的拱形大门上,眼神微颤“…这是王都‘瑟雷尔的北门’。连损毁角度都一致。”

“但历史上没有任何这座城市的图纸流传下来。”永康说“甚至连地名都没人记得。可我梦到了。”

他们沉默了许久,彼此的眼神都在对方脸上寻找答案。

艾黛笠斯收起书本,轻声说“也许阁下不是偶然见到吾,也不是偶然收留吾等。阁下与吾之间,早就被某个更高的意志…连结了。”

图书馆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,日暮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投下柔和的橙光。

四周的学子逐渐离席,空荡的桌面仿佛退潮后的沙滩,只剩他们两人坐在潮水边缘,回溯着被掩埋的旧文明。

那晚,回到家后,永康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或泡一杯茶。他靠在窗边,看着夜色一点点吞噬城市。

艾黛笠斯在客厅的地毯上坐着,一边擦拭她的长枪——那件在现代几乎不曾使用、却始终没有锈蚀的兵器。

她说,那是王室授予她的象征,是她身份的延续。

而今,那象征也变得遥远、模糊了。

“妳想回去吗?”永康突然问,艾黛笠斯停下动作,望着他“回去那个可能已经不存在的时代。”

她的神情如同沉默的湖水,没有立刻回答。

他知道,那个问题太重,像是撬开记忆深处那扇封闭的门。

“…若吾等的子民仍在,吾愿归去;若王国已亡...”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庄重,却也有了一丝微妙的温柔。

永康低下头,手中紧握的笔记本微微颤动。

他知道,这一切不过是开始。而他也有义务帮助她去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不可能艾黛笠斯会无故出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,所属于她的那个时代需要她。

所以,永康下定决心要查清楚,这一切荒唐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真相。

梦境的频率还在继续增加,预兆也将更加清晰。

那个被抹去的时代,那段隐秘的历史,还有那道在他梦中低语的声音——

今晚的夜,黑得像一口深井,永康再次从睡梦中挣扎着坐起,额头湿冷,心跳如同雷鼓,他的指尖还在颤抖,残留着梦境的余温。

梦中的画面仿佛刀刻火烙 —— 他站在一片焦黑的大地上,天空是撕裂的血红色,远处塌陷的废墟之中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灰白色火焰。

风里裹着哭喊,哭声是人的,又像是某种野兽临死的哀鸣,而他不是孤身一人,在他身旁除了艾黛笠斯,还有其他十四道身影。

每一个都披着不同样式的铠甲,有人握剑、有人持枪、有人空手赤足踏在焦土上等...

那是一种肃杀而荒凉的沉默,他们无一人说话,却似乎全都认得彼此。

艾黛笠斯站在他身侧,她的长发被风卷起,眼中却没有恐惧。

「为什么…我们会在这里?」梦中的永康低语。

而某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,低沉得像是来自地狱的回音“伊莎娜计划,终将完整。”

声音来自他背后,但当他回头时,身后却空无一人。

在梦境的最后一刻,他看见自己胸膛上有一柄剑,那柄剑,他从未见过,却感觉像是伴随了他一生。

接着是痛 ——— 一剑贯胸,鲜血飞洒,然后他就惊醒了。

永康喘着气坐在床上,房间里一片静谧,只有窗外的街灯在夜里幽幽发光。

冷汗已经浸湿了他整件睡衣,他下意识看向客厅 ——— 艾黛笠斯是否还在?

不,她也醒了。

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,手里握着一杯泡好的热可可,似乎也在等着他“妳也梦到了?”他嗓音干涩。

艾黛笠斯目光沉静地望着他,忽然激动的冲上前抱紧永康。

“阁下...阁下还在...”被艾黛笠斯猛然抱紧的永康有些懵。

“我当然还在啊...艾黛笠斯...怎么了?梦很可怕?我太弱小了?”永康问道,而艾黛笠斯在听到了永康的声音后,终于才缓缓松开了拥抱说“不...梦中的阁下…比现在更像个战士。”她语调低缓,却不掩她语句中的重量。

永康喉头一哽,梦境总是虚幻的,可他们两个同时梦见一样的场景,这就太不寻常了。

更诡异的是,那句话“伊莎娜计划”…他根本没听过这个名词。

他想说点什么,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“或许,我们在梦中…正被什么东西盯上了。”艾黛笠斯平静地说着,然后抬头看他一眼“但这世界仍是白昼,我们仍有阳光和校门要赶。”

阳光照常洒下,天边没有裂开,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事物入侵。

永康和艾黛笠斯照例搭乘地铁去往大学,艾黛笠斯已经习惯不再穿她那沉重的铠甲,穿着永康为她选的一套白色针织外套和浅灰色裙裤,头发扎成一条利落的马尾,看起来…就像是某个严肃但时髦的转学生。

他们走在校门前,艾黛笠斯肩上还背着个厚厚的背包——那是永康塞给她的,里头装满了他觉得“现代大学生必须携带的生存工具” ——— 文件夹、笔袋、手机充电宝,甚至还有个备用雨伞。

两人刚一进教学楼,就引来了不少目光。

“哎,你看,就是那个超正的学姐,还有…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,不是永康学长吗?”

“他们真的只是表兄妹吗?怎么感觉…越来越像小情侣了?”

永康听见这些议论时差点一脚踩空楼梯。

他偷偷回头看了艾黛笠斯一眼,对方正一本正经地研究着墙上的课程表,一点都没察觉周围的风言风语。

“妳…妳听见那些了吗?”永康小声问她。

艾黛笠斯头也不回“听见了。那些声音很吵。”

“妳不在意?”

“为何在意?他们所说并非事实。”永康张了张嘴,但最终没再说什么。

事实上,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比“表姐弟”要更复杂一点,但他还不愿承认这个现实。只是,有些事情正在悄然变化,而他无法阻止。

第一节是永康最不想带艾黛笠斯来的“现代日本文学概论”。

因为教授叫中岛,是那种戴金边眼镜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、讲话抑扬顿挫的传统主义者。

他极度重视课堂秩序与学生仪态,最讨厌有人在他讲课时偷看手机、穿奇装异服,或者带“外校友人”旁听。

“妳确定能低调点?”进教室前永康最后一次小声确认。

艾黛笠斯点了点头,然后——推门走入。

那一刻,整间教室静了一拍。

她身姿笔直、动作干练,穿着那套永康精挑细选的便服确实算不上奇怪,可问题是——她的气场太过强烈了。

仿佛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柄剑,宣布“此地是敌国领土”。

永康只听见背后有女生小声说“她真的只是他表姐吗?昨天不是看到他们两个在便利店里只买一根冰淇淋,还一起吃吗…”

“真的假的?她那么冷淡也会吃冰淇淋?”

“而且你看他们走得多近,完全不像是兄妹啊!”

“……”他是真的冤。

那个冰淇淋是他买了之后,刚舔一口就被艾黛笠斯冷着脸接过去说“吾…咳,阁下不该摄取如此多糖分。”

然后她就咬了一大口,硬生生咬掉半截,最后又默默还给他“此物味道令人迷惑,但尚可。”

永康那时在街角原地石化三分钟。

教授走进教室的时候,艾黛笠斯已经坐在他旁边,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教材。

她好像真的对这些内容感兴趣,但每读一页就要停下来用铅笔写注释———古语注释、比喻解析、关键字标记…比永康还认真。

上课开始二十分钟后,中岛教授环顾教室一圈,视线停在艾黛笠斯身上“这位同学…是旁听?”

永康刚要开口解释,艾黛笠斯已站起身,微微行礼道“阁下所授之课目引人深思,吾等受益良多,特来请教。”

她声音清晰,气场沉稳,彷佛下一秒就要被任命为研究助理。

全班爆笑。

教授抬了抬眼镜“妳是…永康的表亲?”

“…是。”

“…那坐吧,下课后来我办公室。”中岛教授说完,又若有所思地看了艾黛笠斯几眼,似乎试图从她身上分辨出“是否真的只是表亲”。

永康把额头轻轻撞在课桌上。

完了。他的人设要崩了。

下课后,艾黛笠斯自然而然地跟着永康走出教室,却被一群学生社团成员拦住。

“学姐!我们是剑道社的!您有兴趣加入吗?!”

“您好!我是服饰设计系的,我们想邀请您成为期末企划的模特!”

“你好!我们是都市传说研究社!请问你是否经历过诡异的穿越体验?!”

艾黛笠斯“……”

永康“……”

现场一度陷入修罗场。

艾黛笠斯冷静地逐一看过这些社团成员的脸,最后轻声说“阁下,我是否该学习‘拒绝’这个行为?”

永康低声回“…现在学还来得及吗?”

“来得及。”她看着他,轻轻点头“请阁下教我。”

于是永康硬着头皮一步步教她怎么说“谢谢邀请,不过我暂时不考虑”怎么礼貌地挥手、怎么用微笑示意自己“真的只是来旁听”。

艾黛笠斯学得很快,但她的“微笑”是标准的骑士式绷脸微弯,反而让人误以为她在发出挑战。

“她太可爱了啊啊啊啊啊!”

“我不信他们是姐弟!我不信!!”

整个校园炸开了锅。

傍晚,两人回到家中,永康才终于卸下伪装,整个人瘫倒在榻榻米上。

“妳到底是哪来的女王啊…为什么就连普通大学生都把妳当成都市传说…”

艾黛笠斯正一边清理书包里的资料,一边慢悠悠回答“吾…啊,今日学习所得语言中,有一个词称之为‘气质’。”

“是说妳自己天生气质太爆炸了?”

“吾等无意夸耀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闭上眼,脑海却仍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个梦境。

焦土、烈焰、断裂的天空,还有那句低语——

“伊莎娜计划,终将完整。”他跟着梦里的话语,默念...

随后,他突然感到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召唤他,从遥远的过去,从命运深处。

睁开眼,明明刚刚还在家中躺着的永康,又一次回到了梦里的那座教堂。

那教堂仿佛被遗落在梦境之外的空间,砖石嶙峋,彩窗破碎,十字架被拧断,苍白的月光从高处倾斜而下,照亮尘封的神像。

可这一次,教堂内空无一人——没有艾黛笠斯,也没有祈祷的幻影,只有潮湿空气与岁月腐蚀的回音。

永康环顾四周,他脚下的地砖布满陌生的符文,仿佛诉说着一段被刻意抹除的历史。

墙上悬着破碎的经幡,其上模糊的标志已被血迹掩盖。一股若有似无的低语在空气中盘旋,像是失落灵魂的呢喃。

“…我为什么在这里?”

他缓步穿过长长的教堂走道,触摸着剥落的石柱。

每一步都像踏在记忆的残响上,他来到了圣坛前,发现那里竟嵌着一块古老碑铭。

上面用古语刻着“信仰将被背叛,王国将被遗忘,唯有金刚神预守住真正的圣名。”

永康心头一震,他渐渐意识到,这并非普通的梦,这里有种熟悉却陌生的压迫感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一个低沉却不带情绪的男声自他背后响起。

永康猛地回头。

他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破碎神像前。

那人身披黑白色的大衣,长发披散至腰,银白发丝在无风中缓缓飘动。

那人微微低头,目光仿佛穿透时间凝视他,神情平静,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出现在这里。

“你是…”永康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“我是谁并不重要,真正的问题是——你终于开始与‘她’接触了,不是吗?”那人嘴角扬起一道模糊的弧度“梦境不再是梦境,它是预言,是血的回声,是‘伊莎娜计划’的回响。”

“伊莎娜…计划?”永康喃喃自语,那个名字仿佛从深渊中升起,带着腐朽的甜腥气息。

银白发男子轻轻点头“你知道你的名字,知道你的一切…可你暂时还不知道你为何能梦见未来,为何能触碰过去的真相,不是吗?”

他缓步靠近,脚步无声,语调宛如神祇在宣判“神之剑使,初次见面,如何...你能预见我的未来吗?”

永康愣住了,整个人如坠冰湖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音。

“我…?”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。

“时间的撕裂声,尚未发生的血战,现在的你能否预先告诉我哪怕一点呢?”银白发男子举起一只手,一枚黑色的印记在他掌心浮现“你看到的教堂,是过去。是那个被历史吞噬数百年的空白。”

“你指的是…艾黛笠斯的国家?”永康眼神微动“那段历史为何消失?”永康步步紧逼“为何我们查不到任何记载?”

“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那段记忆存在。”银白发男子转过身,面向破碎的神像“那是个不被承认的国度,‘血色福音’是最终毁灭它的真凶,连同其宗教、文字、人民、王族…一同被遗忘。”

他停顿片刻,低声补充“而你,神之剑使,是唯一能从梦中窥见一切、预见一切的人。暂时...局限于梦。”

永康感到手心泛冷。教堂似乎也随之变得模糊,时间和空间在剥落,连空气都变得扭曲。

“你到底是谁…”他咬牙问道“你为什么知道这些?”

银白长发男子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转身,注视着他。

那一双眼睛,如深渊之底的火焰,无声燃烧。“我叫川奇。”他终于开口“我们,终会再见。”

话音刚落,教堂天顶骤然崩塌,一束血色光柱从裂缝中倾泄而下,灼痛永康的双眼。

永康猛地睁眼,冷汗早已湿透沙发,明明才过了一个闭眼的功夫,他便喘着粗气,眼神呆滞地看向天花板。

窗外阳光微弱,城市正准备缓缓进入慢调的步伐,仿佛梦境的硝烟还未散去。

他握紧了拳头,回忆梦中那个男人的每一个词汇,那双幽深的眼,以及那句不断回响的低语—— “神之剑使。”

永康几乎不敢相信,但他此刻的冷汗、心悸与错乱,和过往无数次梦醒后的疲惫不同。这一次,他记得太清楚了。

梦中的细节栩栩如生,不像是幻想,更像是某种真实的记忆碎片。

艾黛笠斯依然在客厅整理笔记,却被永康突然的呼唤给吓了一跳。

“阁下…?”她微微扬眉,眼神透露出一丝惊讶“还好吗?阁下的脸色…”

“不,没时间说这些。”永康迅速走到她身前,一把拉起她的手,“我们得走一趟。现在、立刻。”

“去哪?”

“教堂!”他喃喃道“妳还记得我们见面的地方吗?也就是我们以前查资料时提到过的那个“打卡圣地”吗?那座风格很古旧、从来没有写明建造日期的教堂…我又梦到它了。”

艾黛笠斯眨了眨眼,没有多问,顺从地点了点头,只是随手把书翻页夹上“那吾等换件衣服。”

“不用换,就现在。”

她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像是在默默评估他的疯狂程度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,跟着他离开了公寓。

待续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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