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要迁营了，青龙营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，但后勤的人还是该洗衣的洗衣，该喂马的喂马，其他人就跟着走。

“听说第三支后勤队已经被调过去了，还冻死了不少人。”后勤甲不寒而栗：“你要不花点银子，调去其他地方？”

“别傻了，人家去是探路，你去是要送死吗？”后勤乙毫不留情地嘲讽他。

“运粮队不也会死人吗？冻死好过被杀死呢，不至于这么折磨。”夜空灵道。

夜空灵和他们第十小队的人混得挺熟的，人缘不错，很快就发展了她交际的能力。

没有身份的束缚，一切都能水到渠成。

“小叶说的也是。”后勤乙微微颔首。

“谁说的？这还不如一刀两断，冻死的过程可折磨多了。”后勤甲可不认同了，来军营白白送死有意思吗？

“之前那个部落首领，还拿鞭子的！打得血肉模糊也不放过！”夜空灵记忆犹新，卢荆瑟就是个疯子！

二人面面相觑，尽管他们是新加入的，却也听过镜沧夜袭重伤夜宵安一事，加上听过夜空灵的事迹，心里也信了几分。

“阿叶。”墨沉舟沉声站起来道：“我们该去喂马了。”

“哦！等等我啊兄长！”夜空灵连忙下去。

“怎么觉得凌默不太开心的样子？”后勤甲听墨沉舟这语气，有这么亿点不妙。

“唉，或许是抚城一战中他的兄弟死了吧。”后勤乙摇了摇头。

“嗯，也是……”后勤甲面露同情之色。

或许是身在后勤的缘故，他们感触不多，但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
“好了，我们也该去清理营帐了，省得那孙大公子又吵吵嚷嚷的，没完没了。”后勤乙拍了拍身上的灰。

”嘘！小点声！”后勤甲连忙捂他的嘴。

“怕什么，反正他爹也不在这儿。”后勤乙哼了一声。

“难保不会有人找孙校尉告状啊，你想走向渚老路不成？”后勤甲可怕死了，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啊。

“他还不是回来了？步步生风的，多得意。”后勤乙眼里闪过一丝羨慕。

“呸！人家可是上过战场的，你几斤几两不自个儿掂掇掂掇？”后勤甲啐了一口，满脸不屑。

后勤乙摸了摸鼻子：“咱还是别说了，快走吧。”

……

“兄长，你怎么了？”

夜空灵再神经大条也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，墨沉舟这一路上一声不吭的显然有心事。

墨沉舟停下脚步，认真地道：“阿叶，那些事情可不能常常挂在嘴边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夜空灵有些疑惑。

“那女人不知道他们对上了没有，得知了怕不是会势气大减。上头那几位有时间自然会召我们过去问，别让他们以讹传讹了。”墨沉舟转过身来道。

“诶？那么严重吗？”夜空灵瞪大眼睛，那易容面具快撑不住了。

“当然啊，而且在军中传播假消息是件大罪，若是被发现了阿叶会被抓走的哦。”墨沉舟恐吓道。

“可我说的是事实啊……”夜空灵蹙了蹙眉。

“在你嘴里是这一套说辞，传播开来的时候怕是另一套了。阿叶，凡是三思而后行，不得莽撞。”墨沉舟的神彩一暗。

当年墨沉渝的事也不知是谁造谣生事，竟谎称亲眼目睹墨沉渝与祁成礼交谈甚欢还称兄道弟，后来把人抓到了，才发现一开始的说辞并不一致。

一传十十传百，人人添油加醋，发酵得越来越严重。当然，这已经是后来的事了，又加上宫宁雪的事，自然是雪上加霜。

“我知道错了，兄长你别生气……”夜空灵见墨沉舟这么低落，愧疚地低下头来。

“好啦，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墨沉舟故作轻松一笑，在她头上摸一把：“下次注意点就行。”

夜空灵：“！！！”

墨沉舟……摸她的头！？

不是吧？之前她俩不是一样高吗？

夜空灵目瞪口呆，墨沉舟的手已经收回去了：“就算在这种天气，阿叶的头发还是一样软呢。”

“什么嘛！”夜空灵嘟了嘟嘴，但这沙哑的声音真叫人不忍直听。

“哈哈哈。”墨沉舟笑出了泪花：“抱歉，阿叶真的太可爱了。”

夜空灵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墨沉舟，不得不承认的是，忆涟的手艺是真的好，要不是她知道墨沉舟是个女人，自己都觉得眼前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了。

墨沉舟真的长高好多啊，这到底是吃了什么？

她不知道的是，自己吃着白饭配荷包蛋时墨沉舟吃着桂鱼片，二人摄取的营养自然是天差地远了。

二人一路打闹着到了厨营，张叔几乎是闭着眼睛挖饲料的，看的有几分大佬之风。

“张叔，今天走了好多人呢。”墨沉舟看着那桶减了许多的饲料，有些意外。

“就是啊，听说扎营后要陆陆续续搬过去了。”张叔微微颔首：“阿邦他们要忙活啰，还得成日熬姜汤的。”

姜汤？开销会很大吧？

墨沉舟与他多扯几句后才和夜空灵去了马厩，今天的马厩冷冷清清的，墨沉渝和夜空羽的倒是还在。

自从打听到墨沉渝会亲自过来喂后墨沉舟也不多管闲事了，墨沉渝给的饲料比手里头的营养多了。

墨沉舟已经大致了解这份工作了，喂的时候得心应手，据之前喂马的人所言，它们需要喂两轮，份量还依马而定，需要牢牢记住避免浪费。

张叔这份量真的是刚刚好，一点儿都不帶剩的，怕不是在这里干很多年了。

“阿叶，你过来看看。”墨沉舟招呼夜空灵。

其实要夜空灵背那么多是记不住的，之前喂了好几年的前輩都表示自己有可能会出错，所以墨沉舟只能让夜空灵一个一个记着。

她们两个在这鱼龙混杂的青龙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分开，夜空灵多少要独立一些了，能记几个就记几个吧。

“这位的马年纪还小，吃不了太多的，老人和幼马一样，舀了一勺子給它们后还要用勺子多碾几下，用来消化……”墨沉舟摸了摸一只小马的头：“明白了？”

夜空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