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夜空灵很早就醒过来了，之后便带着墨沉舟到一个装水的小仓库拿了两个笨重的罐子，一大清早就拉着她去升火。

“舟儿，我们吃饱后就出去取雪水吧！”夜空灵抹了抹汗道。

“好，不过还是加件衣裳吧，别冻着了。”墨沉舟递了一件棉衣给夜空灵。

夜空灵摸了摸两下，抱着棉衣道：“真暖和呀。”

早餐依然莫名其妙多了一粒蛋，夜空灵还是嘻皮笑脸的，二人便抱着罐子出去了。

“这边还真冷啊……”墨沉舟缩了缩身子，不过夜空灵倒是道：“习惯就好。”

“你们不轮流的吗？”

墨沉舟原本还以为夜空灵是被欺负了，但她观察过那堆男人吃的东西看起来就是饭而已，还加了好几碗。看来她们两个女人是最特别的，可以多吃一粒蛋。

“呃，他们要守城嘛！我一个人在那边也没什么贡献，还不如出来呢。”夜空灵挠了挠头，似乎有些尴尬。

“但外面也很危险呀，他们不上心的吗？”墨沉舟想着怎么能让夜空灵一个人出来冒险。

“舟儿，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夜二小姐了，他们说过军中后厨也是从这种小事做起的，我连这琐事都办不到的话拿什么觉悟进军营？”夜空灵坚定地道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墨沉舟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，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那些人当中，除了向渚以外，其他的似乎都没有上过战场，最年轻的是沙汜，年纪最大的他们似乎叫他甘叔，一直都在神游的样子。

那向渚为什么会被送过来呢？还是说加入青龙营的条件极其刻薄？

二人越往雪地走，风便越来越大，夜空灵时不时谨慎地将司南拿出来检查，避免陷入迷路的僵局。

“啊，我们快到了。”夜空灵看向前面的那片雪白，想着皇天不负有心人。

墨沉舟拿了铲子装了雪水，听说雪水极好，喝了还能延年益寿，入药也行，想来这也是他们守这荒无人烟的抚城少有的福利了。

抚城离闽州外围有一段距离，加上军令在身他们几乎不能出去，但他们怎么弄来那么多鸡蛋的呢？

“舟儿我们快回去吧。”夜空灵见水已装满，便道：“其实水不一定要每天装，大概三天一次吧，这两个罐容量很大呢。”

墨沉舟试了试手，手上的罐果然重了好几倍不止，颇为费力。

让她一个姑娘来做真的适合吗？

“之前都是灵儿拿两罐的呢，多亏舟儿来了。”夜空灵对着她灿烂一笑，墨沉舟怔了一下。

如果往好的方面想，夜空灵也算是在提前训练，毕竟入了军营可不是挑两罐水那么简单了。

走之前墨沉舟回头看着那只有一个模糊轮廓的青龙营，心里有些担心在远方兄长是否安好。

……

墨沉渝看着手中的束冠沉思着，墨沉舟这个时间应该到达怀甸了吧？会不会伤心欲绝？

不过在墨沉渝眼里，他也不是什么良配。

尽管那家伙保护墨沉舟的勇气可嘉，但那几房的妾室仍然无比碍眼，看他那样子墨沉渝都怀疑他是不是来骗自己的药。

更让人生气的是，楚留池竟然怀疑墨沉舟红杏出墙？对象还是那个有娘子的恭定谨？这听起来很荒唐好吗？真不知道楚留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。

墨沉渝简单收拾床铺后站起身来，把冠藏好了，只随手扎了马尾便往门外走。

此时还未五更天，墨沉渝看向那睡得东歪西倒的柳清风不禁蹙眉，这货不是一般的没纪律。

其实这场景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，加上柳清风受了伤自然会不方便一些，但这家伙在军中属于无所事事的一类人，见了血便吓得往回跑，真不知道他怎么还能怼宫砚海的。

“阿渝，那么早就醒了？”刚回来的夜空羽见他醒来，脸上挂着几分笑意。

“嗯。”墨沉渝淡淡回了一句。

尽管得到了回应，夜空羽还是有些失望，墨沉渝对他的态度与普通人又有何区别？不过总好过墨沉渝最初对他有种陌生人的冷漠。

“饿了吗？我方才去厨房找点吃的，那厨子还开了小灶呢！”夜空羽拿了两个包子给墨沉渝。

他们会为夜空羽开小灶自然是因为他通宵练武，加上这个时辰他们已经开始在为兵士准备早饭了才顺便給夜空羽的，根本与墨沉渝无关。

墨沉渝自然不想要的，便道：“你自己吃吧，我不饿。”

夜空羽陷入了沉默。

眼看着墨沉渝掀帘子走出去，夜空羽也不敢追上去，叹了一口气便坐了下来。

“喂，他不要给我呗？”柳清风对着他挤眉弄眼的。

“醒了还在那边装！”夜空羽啐了一口，柳清风就是想隔岸观火！

“不然我醒过来看你们两个玩冷战啊？那气氛多可怕！”柳清风才不干，别人的事情他不好瞎掺和，他如今已经知道夜空羽心结所在了，就是那个姓墨的！

“……算了算了。”夜空羽的确也不希望其他人插手他们两个的事，扔了一个袋子给他：“拿去一边吃，你的份我带回来了。”

“谢啦！”柳清风接了过去。

“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，伤口拖到现在还没有痊愈，是不是偷偷喝酒了？”夜空羽来了个灵魂拷问。

“我何必因一时嘴馋拖我的伤？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下手有多狠，是你不怕疼罢了！”柳清风怒道。

的确，柳清风在这军营之中就是个守夜写家书的存在，要说让他上阵怕不是会临阵脱逃，这种伤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受得最疼的一次了。

“行吧，你继续躺着啊，待会儿记得上药，他们家书还等着你写呢。已经有人来找我和阿渝了，不知道这么不务正业会不会被襄王殿下揍。”夜空羽调侃道。

“你这是乘火打劫！我的顾客啊！”柳清风鬼哭狼嚎的，对于他半路抢生意的行为表示不满。

“诶，恢复能力慢也不能怪你嘛！这些银子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。”夜空羽说完站起身来，拍拍屁股走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