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箭场上,仅剩向渚一人顶着寒冬练箭,最近的天冷了不少,寻常士兵一般都选择在室内练习,不想向渚却是练得手冻红了还不肯善罢甘休。
同样还有一人也站在后头,似乎是刚刚过来,轻轻拍了沾了雪的衣摆,看起来有些闲情雅致。
“没想到当初那个败家丧犬还能回来,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。”孙忌拙抱着双手半倚在取箭营帐的柱子上,皮笑肉不笑道。
向渚只盯着眼前几乎要因纷飞的雪花而模糊的靶子,压根不想理会孙忌拙。
要报沙汜的仇,那他非得努力变强才行,只能乘着这一点点的时间不断练习,直到能杀镜沧那些娘们个片甲不留为止!
一箭射过去,只沾了红心边缘,向渚又不甘心地捡起一支箭。
孙忌拙也不怒,又挑衅似的说了一句:“小乞丐死了呢。”
向渚像是被触了逆鳞似的,顿时暴跳如雷:“闭嘴!你不是还想让我死?来啊!看你敢不敢仗着你那老子在军中动手!”
“哈,爷不喜欢弱者,不过既然你回来了,爷自然放过你。”孙忌拙摆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,高高在上得叫人厌恶。
现在向渚怒在心头,又是二人独处,一时冲动也有可能。可孙忌拙云淡风轻,向渚处于暴怒状态,谁会先动手还说不准。
“你草菅人命,还摆这么个架势,当真是无法无天了!”向渚狠瞪他一眼。
“草菅人命?好吧,之前的确遇过一个疯子,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。”孙忌拙玩味一笑,拿出一条染了血的五色绳来。
向渚瞳孔倏然一缩。
那是……沙汜的。
“五色绳……你不会忘记了吧?那师瞎子送你的,怕是真叫人伤心呢。”孙忌拙拿在手中晃来晃去。
“师大人与你何干?还来!”向渚龇牙咧嘴的,伸手去抢。
孙忌拙知那是沙汜的遗物,自然不会不识抬举,向渚很快便抢了回去。
想到这里,向渚又红了眼,卷成一捆收入袖子当中。
又一条五色绳了……
孙忌拙轻咳一声:“你可别误会啊,爷我不是针对于你,而是那姓师的瞎子太碍眼了,爷想看看他会不会求我。”
“你何必与他过不去?”
许是孙忌拙还了他的东西,向渚语气也轻了些。
“一个瞎子当军师,叫人不快罢了。”孙忌拙捡起一把弓来,踢起了竹篓,箭矢高高飞起。
“仅仅因为如此,就非得针对我们二人?”向渚不满极了。
孙忌拙握了三把箭架在弓上,拉弓,一把发射出去。
“呵,或许是吧。”
三箭齐中。
……
“没想到,敢直接上门了。”陆知嫋有些意外。
“少废话!既然你敢动我们兄弟,那就该做好拿人头偿还的准备。”一群人大喊道。
“各位,实话实说,小女还挺忙的,暂时还没到你们哦~请你们等小女处理好其他人先好吗?”陆知嫋有些为难。
这态度太嚣张了,几个人不约而同想要杀了她这混蛋,便蜂拥而上。
“哎。”陆知嫋叹了一口气,二话没说从袖中抽出匕首来,迎了上去。
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行走江湖残忍些也是正常的,之前在昔月楼的时候身份被看破,她也是选择杀人灭口,后又将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。
那从闽州来的客官还真是有手段,花了好些力气才处置他,幸亏没落下什么伤痕。
刹那间,几人与陆知嫋对上,清脆的匕首声与长剑碰撞之际发出了一声“哐当”巨响,仿佛要燃起星火。
他人见缝插针,纷纷拖住陆知嫋,好在她早一步察觉几人异图,美腿一扬,踢在那人的下颚处,往后翻了个跟斗。
陆知嫋是学过舞蹈的,身姿轻盈柔软,能轻易以身姿得势,亦是为以柔克刚的精髓。
“尔等堂堂江湖中人竟人多势众,未免太阴损了些。”陆知嫋楚楚可怜地道。
“臭娘们,这话你有资格说!?”那人一阵暴怒。
陆知嫋也是有了畏烈堂才如此肆意妄为,如今反过来指责他们,这才是真正的不要脸!
“本官乃朝廷中人,几位可别记岔了啊。”陆知嫋狂笑一声:“行刺朝廷命官本是重罪,你们放心,这次目标就放在你们身上了,免得日夜受你们门派所扰。”
“大放厥词!我们上!”
几人又迅速围住了陆知嫋,几十把剑如同巨钟一样攻了过来,陆知嫋无论是如何闪躲都非中剑不可。
此剑阵让人腹背受敌,如同天罗地网困人于牢笼之中挣脱不得。
那么……突破口在哪里呢?
越是危急的情况陆知嫋就必须越冷静,几人能合作得如此天衣无缝,要挑拨离间难如登天,陆知嫋眼下也只能……
陆知嫋拇指滑开匕首柄上的盖子,一盒胭脂滚落在地,又恰巧被一人之利剑震碎,冒出了淡淡的烟。
“不好!闭气!”
此胭脂为醉情脂,男子闻之情动,乱了心性,几人手忙脚乱的,陆知嫋突破个口子冲了出去。
却不想有人瞎猫碰上死耗子,随手一抓便拽住她的衣领,陆知嫋一个不稳被往后拖,差点没随着惯性直碰剑锋。
突然,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,只闻闷哼几声,血溅声如涌泉,然而便是重物与金属落地时发出的声音。
原以为必死无疑的陆知嫋抬一看,一脸冷漠的单笙魈眼中似是跳跃着说不出的滔天恨意,巴不得在此大开杀戒。
“单大将军?”陆知嫋有些意外,单笙魈竟然会亲自过来救自己。
朱雀营如此的远,他是怎么赶过来的?
“你还真会为自己添麻烦。”单笙魈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来:“本将姑且大发慈悲,帮你解决这帮渣滓。”
总觉得他心情不太好。
单笙魈到底是个将军,解决麻烦来丝毫不卖力,陆知嫋只杀了几个漏网之鱼,一场惡战就此解决。
“你为何,丝毫无影响?”陆知嫋看了一眼那烟雾,怀疑地盯着他。
“本将自制力强,有问题吗?”单笙魈哼了一声:“下次出门多带点人,不是每一次被追杀都能在初十二。”
说完,单笙魈直接离去,十分潇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