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明臻与室友们缩在营帐里头，奈良和大辉去办事了，所以不在里头。本来大家还在关心何鉴风的慎寒体质的，帘子却骤然被掀开来。
长官是可以这么干的，还有那些来串门的朋友们，但这次来的是莫桑。
“徒儿，襄王殿下找你。”莫桑道。
“找我做什么？”周明臻有些发愣。
襄王殿下诶……这可是他一个细柳少爷一辈子都见不上的人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
“不知道啊，要不是听到你的名，为师才不想当个跑腿的呢。”莫桑耸了耸肩。
周明臻见他这欠揍的模样，有些不耐烦地道：“行了行了，我去还不行吗？”
“这样才对嘛！”莫桑哼哼一笑，扫了他那单薄的衣物一眼：“天寒了，多添几件衣裳才出去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周明臻直接把帘子拉下来，把莫桑隔绝在外面了。
“至秦，莫桑是你师父？”何鉴风难以置信地道。
“少时不懂事，稀里糊涂就拜了个师父。”周明臻叹了一口气，说多都是泪啊。
“什么啊？人家在营中可是个名人，我们弟兄还得慕你这年少无知了？”步闩无语极了。
“什么名人？”周明臻傻眼了，手里头还拿了一件衣物。
“少来！老实交代是怎么做到的，那莫公子如此肆意洒脱，怎会收个徒儿徒增烦恼？”何鉴风才不信他鬼话，徒儿怎么不知道师父的事迹。
“啊喂，我只是实话实说啦！”周明臻没想到何鉴风会直接动手动脚的，顿时吓了一跳。
这时，莫桑猛然掀开帘子来，周明臻的衣服才套了半边的袖子，另一边挂在何鉴风的背上。
“徒儿，你真是让为师太伤心了。”莫桑伤心欲绝，仿佛在看着寻花问柳的夫君似的。
周明臻：“……”
总觉得这该死的表情让他受到巨大的冲击，是心灵上的，还是生理上的？
这一切究竟是道德的沦丧，还是人性的扭曲？
“至秦，收了你这徒弟半夜都会哭醒，莫公子要不收几个师弟来好好管教他一下？”何鉴风提议道。
师弟！？
周明臻见莫桑真的开始思考起来，冲动之下厉声喝道：“不行！”
“诶，哪有你这样的？一边嫌弃人家还要莫大人不能收其他人为徒，真是口嫌体正直。”步闩见状，呵呵笑道。
“好啦，别闹了。”莫桑笑意更甚，一副邻家有女初长成似的开怀：“徒儿还担心为师和其他人跑了不成？”
周明臻耳尖一红，推开他這爱演的家伙：“别管我！”
他总算是知道了，莫桑分明就是故意的，就是要逼出那些羞人的话。
周明臻一气之下跑出去了，众目睽睽之下真叫人想入非非。
在周明臻跑远后，莫桑这才开口道：“收徒之事，在下不会考虑，怕不是要负了公子美意。”
“无妨，鉴风不过是信口胡诌，开个玩笑罢了。莫公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何鉴风笑了笑。
“原来如此，我那徒儿素来口不对心，如今有幸见到这幅不为人知的一面，在下心中也畅快得很。”莫桑摆了摆手。
若真的浑然不在意，又怎么可能会违抗父命过来青龙营找他呢？
“噗，这等笑料够我等打趣至秦个十年八年，也足矣。”何鉴风挑了挑眉。
“哈哈哈，公子当真有趣。”莫桑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我也该走了，不多叨扰。”
“好，莫公子慢走。”何鉴风行了一礼。
“还有啊，他不叫至秦，是叫明臻。”莫桑掀开帘子，提了一句，便离开了。
……
“好了，我们到了，快去吧。”莫桑推了周明臻一下。
“你没骗我吧？”周明臻有些担心。
方才的事经过这外头的天寒地冻成功让他在这路程上释怀了，还能和颜悦色的。
“为什么要骗你？为师在你眼中是这种人吗？”莫桑痛心疾首地道。
好吧，莫桑骗自己也没钱拿，师父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假传军令陷害于他。
“周明臻，别墨迹了，进来。”
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，不怒而威，周明臻心头涌上一种恐惧与敬畏。
不愧是襄王殿下……之前远远看去便觉得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将帅之风是刻在骨子里的，只要他一声令下便无人敢不从他的命令。
周明臻乖乖入了营帐之中，跪了下来：“见过襄王殿下。”
“嗯，起来吧。”
宫砚海位于首座之下，语气平稳，听起来非大怒之兆，心中不由得放松了不少。
周明臻顶着压力站起身来，垂首恭敬。
“你就是周明臻？细柳的？”宫砚海问道。
他怎么知道？细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？
“小的是。”周明臻忐忑不安地道。
宫砚海微微颔首，双指夹着一封信：“肃王找你，你认得他？”
见鬼，肃王殿下怎么会认得他？他们二人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好吗？
周明臻摇了摇头。
“那还真奇怪。”宫砚海有些疑惑：“那他找你干什么？会不会是认错人了？”
呃……有可能？
周明臻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算了，你也没假冒身份的必要，重名也绝无可能，拿去吧。”宫砚海把信丢给他。
不只找他还给信？真的不是认错人了吗？
周明臻接过信来，读了好多遍，瞪大双眼。
父亲找他？
等等，父亲怎么和宫严宸认识？他是个卖武器的好吗？还能来催他回家？
“怎么？看得如此惊讶？”宫砚海问道。
其实他也好奇过信中的内容，有可能周明臻是宫宁赫追查的什么犯人之类的……但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，一瞧就知道是夜空羽墨沉渝那种类型。
周明臻成功被这句话吓出一身冷汗：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这反应，还没什么？反正宫砚海不信就是了。
“没什么？那你下去吧。”宫砚海道。
宫砚海日理万机，见他一个人就要花上不少时间，加上镜沧已经发了请战书来，他可要忙了。
“是。”周明臻赶紧跑路。
“怎么了？你爹催你回家？”莫桑蹲在地上问道。
“算是吧，不过你没事做吗？”周明臻没想到他在外面听了那么久。
莫桑在军中会不会太来去自如了些？
莫桑笑道：“闲着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