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雀站在窗前，雨滴顺着玻璃一滴滴滑落，像是一行行没写完的遗书。

楼下篮球场上，有人开始忙碌地铺设水桶，张开雨布，一块块彩条布在风中呼啦啦响，像临时搭建的希望。

“爸妈……就能慢点死吗？”

她轻声呢喃，没指名道姓，也没人接话。

雨幕模糊了视线，却勾出她脑海里一段久远到仿佛不是她人生的记忆。

朦胧的街角，一个穿着高定皮鞋的男人踩过积水。那女人颤巍巍地拉着她的手，却被男人厌恶地甩开。

“别靠近我。”他的声音像雨一样冷，“你会影响我的名誉。”

一张带着无数零头的钞票从头顶飘下，还未来得及看清，身边的女人就扑过去抢走了。

她被落在原地，雨水混着鼻涕泪水，灌满鞋底。

没人问她冷不冷，也没人告诉她接下来去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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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突然想到……”一个声音将她从记忆拉回来。

镜抱着一只小鸡，蹲在教室门槛上，头发湿哒哒地垂着，“孤儿院那边好像有独立的发电设备，还有净水器。”

“是吗。”红雀语气淡淡地，“我都没注意到。”

她顿了顿，像是想起什么，“也是……你以前经常被带去地下室。”

她没再说下去。那些事，她知道一点，也不打算深挖。

“我记得那老家伙除了孩子和器官，还卖枪械？”她抬起一边眉，“他那些笼子和陷阱，感觉都能用得上。”

“回去一趟？”镜问。

红雀点头，“我叫人准备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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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太远，东西太多，靠人背显然是不现实的。

车辆，是必需品。

但提到“找大人帮忙”时，全场默契地安静了三秒。

“找他们？不行不行，他们又要叨逼叨了。”

“开什么玩笑，车有什么难开的？”

“我在模拟器上开过拖拉机。”

“我连抽卡都能抽中SSR，踩油门算什么？”

一阵乱吵后，他们终于锁定了一辆大家都满意的“大家伙”。

下一秒，却开始集体上演大型找钥匙现场。

一个戴着银色耳钉的男生最先出手，走向那具刚爆头还在冒热气的尸体，一边翻口袋一边手法熟练地乱摸。

结果，鬼知道他怎么想的，竟然从尸体裤裆里割下一坨…那东西，像战利品似的贴到红雀脸前晃了晃。

“你看！你看！多粗啊~”

“你能不能别玩人家的生殖器官，很恶诶。”红雀一边嫌弃地闪后，一边翻着白眼。

其他人也加入吐槽：

“死人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？要玩也得趁他活着剁了再烤着吃。”

“硫酸注射才刺激，痛感翻倍。”

“你们都不懂，针灸才优雅，一针一寸灵魂出窍。”

“针灸不够痛吧？你得上电击加火炙…”

红雀站在一群讨论“终极男根酷刑指南”的少年中，突然有种“我是唯一正常人”的错觉。

“等一下……怎么我一个没鸡鸡的，听得比你们还疼？”

“因为我们有，才有发言权。”

“对对，别说了，boss听到都幻肢疼了。”

“boss你是不是疼了？看你表情都扭了。”

红雀：“不是——我没有！！别乱说！”

她举手作结：“停！结束话题！再吵天都黑了！”

耳钉男吐了吐舌头，一脸“我本来很无辜”的样子，然后像讨好似的将钥匙抛给红雀。

“喏，车钥匙。你上吧。”

红雀：第一次开车。

众人：一脸淡定地上车。

十分钟后：

——副驾的人开始解安全带，准备逃生。

——后排的人抱着座椅吐得一塌糊涂，嘴里念叨“我不该活到今天……”

——还有人把门打开半截，只差没跳车。

终于抵达目的地，车子一停，所有人像中邪似的冲下车，齐刷刷趴地亲吻泥土：

“啊，大地，我的母亲。”

“稳…稳定的地面…世界上最美的感觉……”

“我以后再嘴硬，就让我坐副驾。”

红雀拍拍方向盘：“明明开得还不错啊，你们干嘛一个个像重生似的。”

“你那是开车？”

“那是撒野好吗？”

“我以为我们在坐咆哮版鬼屋。”

“你知道你刚才怎么把那辆垃圾桶撞飞的吗？”

“就连僵尸都绕路了啊姐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