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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争篇 • 陆知嫋打破先例
最后更新: 2023年11月8日 上午8:01    总字数: 2311

宫砚远难得把宫严宸与宫槐仁二人招去了宣政殿,这偌大的宣政殿摒退了众人以后只剩下父子三人,宫宁赫不知在何处。

“今天召你们过来,与候爷继承人之事有关。”宫槐仁叹了一口气:“朕是尊重老候爷的,但对于他传位给陆氏这一点朕实在无法苟同。”

自古以来并无女候爷这个先例,陆知嫋已经在无形中打破了规矩,而这起夺爵的成败也是在宫砚远手中。

“这……当真是老候爷亲手写的?”宫严宸不太相信。

“是了,这字迹絶无错误,朕认得。”宫砚远凝重地点点头。

但他忽略了一点便是,字迹是可以模仿的。

“她能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,证明候爷认可了她的能力。”宫槐仁道。

如果宫槐仁这句话是在尸骨未寒的老候爷面前说,他怕不是要掀棺暴怒了。

“陆氏能出一个镜沧,自然不怕会出一个知嫋。”宫槐仁眼中闪过势在必得之意:“儿臣只是担心,父皇会错失良将,再为他人手中之刃。”

眼前的宫槐仁侃侃而谈,与宫严宸之前印象中唯唯诺诺的三弟大不相同。

宫砚远似乎有些动心,继而看向宫严宸:“你有什么看法?”

“若父皇不信她,可以給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。”宫严宸思索再三后道。
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宫砚远颇有兴趣。

“老候爷在世前,各方势力都不敢作乱,如今畏烈怕不是会动荡不安。”宫严宸余光扫了一眼宫砚远:“若陆氏能成功压制,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,同时也认可她的实力。”

这看似试探的考验其实也是一种为难,畏烈陆氏的权威一直遭到江湖势力的挑衅,但哪怕老候爷病危他们依然也没有讨到半分好处。由此一来,他们极有可能在这座大山轰然倒塌后如雨后春笋不断掘起,从而反抗一直压着他们的陆氏。

“皇兄所言极是。”宫槐仁也随了他的话,他正有此意呢。

乘着宫砚远还未开口,宫严宸补充了一句:“不过对陆氏而言还是太艰难了,儿臣觉得可以让朱雀营的单大将军从旁协助。”

显然,宫严宸并不打算为难这素未谋面的陆知嫋,女子有这种本事让宫严宸心中尊敬,如同杜沉香身为女子还能悬壶济世,这足以超过大部份的人。

宫槐仁对于宫严宸降低难度的行为颇为诧异,但也没反驳他:“听闻单大将军十七年前性情大变,疾恶如仇下手狠辣,对江湖势力更是不手下留情,有他的协助想来会事半功倍。”

宫砚远听了他这向话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,这单笙魈守在朱雀营的事情少有人关注,平常人对它少有了解,可宫槐仁一下子透露了那么多,实在不得不叫人惊悚。

朱雀营不似白虎营离京都最近,也不似玄武营多年与北疆分庭抗礼,更没有如青龙营般有个皇爷戌守着,无疑是玹德国四营当中最低调的存在。

这儿子,真是越来越超出自己的预期了。

宫严宸似乎是怕宫砚远不同意,多加了一句:“畏烈靠南,单大将军要从旁相助也较容易许多。”

“嗯,那便依你所言。”宫砚远从惊讶中回过神来,不动声色地点头。

哪怕宫砚远对宫槐仁多了一层如薄雾般朦胧的猜忌,但也没在表面上流露出来。

三人又扯了一些家常的话题,大多都是夫妻之间相处得如何之类的,兄弟俩的回答大约一致。

而后,二人便告退了,出了宮门后宫严宸与宫槐仁并肩走着。

“三弟,你可知宁赫去了哪里吗?”宫严宸问道。

今天宫宁赫依然没有来,宫严宸心中不由得奇怪了,这二弟从他婚宴开始就玩失踪,现在宫槐仁也在宣政殿一起参与讨论事宜,宫宁赫还是不见踪影。

自己是做了什么事吗?

“可能是在处理楚家的后续事宜吧。”宫槐仁淡然一笑。

“那么久吗?”宫严宸自言自语道。

“或许吧,毕竟楚家的事情牵扯不小,李知州的事情也掺和其中,朝廷自然重视。”宫槐仁道。

“也对。”宫严宸认同地点了点头。

如果猜得不错,楚罗尚三家自成一派,与霍家有所关联,然而尚知州不知怎么地在关键时刻倒戈,薛禹诗那一日说的东西似乎都在激怒着尚知州。

这也意味着,楚家牵扯了江湖势力。

死牢难闯,那凶手能在重兵把守之下将楚尚书开膛破肚,也意味着能救他出水火之中,这行为可以有两层含义在。

一层便是单纯的灭口,一层便是报复性灭口,以这种死法怕不仅仅是灭口了,他们二人应该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才是。

那么说来,极有可能是楚尚书做了什么事情导致自己断了后路,以致于死状凄惨。

那宫宁赫办事不易,也在情理之中。

“皇兄希望陆氏能世袭成功吗?”宫槐仁开口问道。

对于宫槐仁抛来的问题,宫严宸愣了一下后回答道:“如同三弟所言,这种有真才学之人不留,怕不是会白白替人做了嫁衣。”

天地之大,总有容下陆知嫋的地方,乱世出英雄,镜沧国便是个好去处。

“那皇兄的看法与槐仁不谋而合了。”宫槐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:“十六年前江湖势力暴乱一案,想必皇兄也得知一二。从那些罔顾人命之徒手中活下来的人,絶非什么庸才。”

这时冷风呼啸而过,宫严宸没由来的打个寒战,宫槐仁那深不见底的双眸之下带着一种淡淡的伤感。

“什么?”宫严宸有些疑惑,显然没听懂宫槐仁所言。

“没什么。”宫槐仁叹了一口气:“天凉了,家中夫人还在等着槐仁,皇兄还是先回去吧,槐仁告辞。”

“哦。”宫严宸不经意蹙眉,将身上的袍子解了下来:“毕竟也快入冬了,三弟也要注意保暖,别冻着了才是。”

说完,宫严宸帮他披在身上,仔细地为他打了个结,宫槐仁眼中流露出几分探究之色,很快便收了回去。

“多谢皇兄。”

“那么,孤先回去了。”宫严宸温和一笑。

宫槐仁目送着他离去,心中有些落空空的轻扯袍子,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。

太子,还是这么温柔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