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明臻来了新营后，便一直在进行着隐身事业，墨沉渝倒也没有管他，许是为了建新营的事情忙着吧。
周明臻知道那位病患柳公子应该不想起床，所以便回到正常的生活了，可惜的是现在军营的人都安静得很，张个口说话都觉得喉咙在隐隐作痛。
“徒儿！”
周明臻背上被拍了一下，他吓了一大跳，身子顿时都僵住了。
徒儿？是他那不知去向的师傅回来了吗？
身后的人“嘿”了一声，跳到周明臻面前嘻皮笑脸地道：“还真的是你！那么久没见，有没有想为师啊？”
竟然真的是莫桑？之前找都找不着他，现在突然跑出来是怎样？
周明臻狐疑地扫了一眼莫桑，这货看起来完好无损的，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，说话时嘴里还呼出朦胧的白雾。
“……乖徒儿，你不会是生气了吧？”莫桑可怜兮兮地道。
一声不响就跑，过了好几个月才送信过来拍拍屁股走人，叫周明臻找了几个月，怎么能够不气呢！
周明臻没好气地道，努力压下嗓子的不适：“莫大侠好生威风，周某气什么？”
莫桑在闽州可谓是行侠仗义，轻功一绝的江湖侠客，小时候在细柳见到莫桑便很祟拜这种顶天立地的少侠，便央求莫桑收自己为徒。
其实莫桑才大他五岁，当初看着还正经？（或许所谓的正经一开始就不存在）周明臻成功被洗脑了，便拜了个师傅。
“唉，你不会是气我没带你吧？你也知道你那父亲是不会答应的，而且还不是来挨冻送死？”莫无束拍了拍他，结果发现他肌肉还挺结实的。
“什么送死！”周明臻瞪大双眼，后来才发现莫桑是在套他的话，怒哼一声：“不理你了，我拾箭去。”
“像个小孩似的，几岁了？嗯？”莫桑哈哈大笑，路过的人纷纷侧目，一个两个都冷得不想说话了。
周明臻：“……”
啊，真想把他压在地上打。
但考虑到自己打不过莫桑，周明臻明智地选择避战，免得打人不成反挨打。
见自家“乖徒弟”不理自己了，莫桑也不这么明目张胆地调侃周明臻了，直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东西：“好啦，去忙吧。”
周明臻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石子，怀中暖暖的，也不知道莫桑给的是什么东西。
罢了，管它是什么呢，还是赶紧过去吧。
周明臻将石子收在兜里，迅速往练箭场赶过去。
……
夜空灵抱着身子瑟瑟发抖，嘴唇都发紫了，总觉得口舌干燥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墨沉舟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，走路时眼睛都是眯着的，还要一边关注夜空灵能不能走，怕一个不小心就散了。
冯翼走在左侧，看得出来还是走得挺吃力的，时不时投来视线，挺怕有人倒下来要面对的事故。
但墨沉舟想说的是，那军师是没看天气吗！？为什么他们要在这大雪天走？这栽员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点？
前方的长官首当其冲要受这风雪的，每走一步艰辛无比，墨沉舟想着這军官也不好做，可能折腾人了。
前些日子，冯翼让他们去尝试了一些较简单的试练，并且让他们得到一种奖励机制。是以通过及格线来获取物资的方式，谁的过关次数多，便可分配物资。
不知道他们这么安排有什么意义，或许是打算利用排除法来决定此人是否有需要救。墨沉舟自然不敢不认真了，拉着夜空灵去参与，顺了不少东西回来。
那些不成功的也不是说其他人不仗义，而是这些保命的东西不是因一时冲动就送给他人的，这试炼实在也不是那种轻易可以通关的，谁又愿意白白送给其他人呢。
“呃！”
这微弱的声音还是让墨沉舟捕捉到了，她往后一看，原来是一个后勤兵腿软摔在地上了，看起来撑不起身子。
周围的人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，朝着前方的长官喊道：“长官！你能不能停一下？这里有人跌倒了！”
前头的长官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冯翼，有几分询问的意思。
“我们先休息吧，待会儿再走也迟。”冯翼劝道。
這雪地中体力消耗得快，睡了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不过来了，他们只能吃点东西补充能量，别让体温流逝得太快。
“也行，原地休息，补点水。”长官知道这群没什么训练的后勤兵受不住，怕他们就倒在这里与世长辞了。
“好冷……”夜空灵在墨沉舟耳边喃喃道：“我们……什么时候……才到啊？”
“应该快了。”
墨沉舟又不是冯翼那种领路人，怎么知道还有多远？这些话左右不过说给夜空灵听听，当作心里安慰罢了。
夜空灵听到这句话，勉强打起精神来，但手脚有些冰冷。
墨沉舟递了姜水给她：“快喝吧，我之后帮你按摩一下，小心遇到四肢麻痹的情况。”
夜空灵微微颔首，接过来“咕噜咕噜”喝了几口，熬热的姜水顺着喉管流入胃中，感觉暖洋洋的还挺舒服。
刚才真的太冷了，这里的冬天远比冬天时节的将军府池水还冷，之前她动一下池水便冻得不要不要的，现在在这里无异于身处冰窖之中，人又冷又累。
“你的手，还好吗？”冯翼冒着阻力走到那跌倒的后勤兵身边去。
“有……有点疼。”后勤兵摊开手来，掌心的肉被冻得通红。
真是糟糕。
冯翼心里有了较量：“我们去军营才处理，这里不方便。”
后勤兵点点头：“是，长官。”
前提是，你得有命走回去才行啊。
冯翼也不愿多管，怕情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几口姜汤，又清点人数。
只要多三天就可以到了，他们这后勤兵当中已经有人受不住了，冯翼猜想，过不久应该会有人出事了。
墨沉舟在这边帮夜空灵按摩，夜空灵怪不好意思的，但真的冷得不想开口了，心中也只希望自己还能回去见父母。
不过话说回来……墨沉舟就不会累吗？怎么还有精神帮她按摩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