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空灵早起整理床铺的时候就有点闷闷不乐的，在那木板似的床左右翻身，弄得半夜嘎嘎声响。要不是同营的人睡得熟，怕不是要起来大吵一架了。
夜空灵有一次醒来，就支支吾吾地看着她，墨沉舟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：“你想洗澡？”
“嗯……可以吗？”夜空灵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当然不可以！
墨沉舟内心咆哮着，但对上夜空灵弱小无助的眼神，换了一个口气：“阿叶，这军中天气寒冷，就算不洗澡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不洗的话太奇怪了……”夜空灵嘟囔着，又激动地解释道：“别误会！之前我在抚城的时候也是一个月洗几次而已！”
夜空灵到底曾经也是个大小姐，一个月除了那几日会洗澡外基本都是抹身而已，这种环境下要洗澡都是个问题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墨沉舟无奈扶额：“我去帮你弄热水来，待会儿你速战速决。”
“好诶！谢谢舟儿！”夜空灵猛然抱住她。
“别闹！忘记我说什么了？”墨沉舟捂住她的嘴，夜空灵只发得出“呜呜”声。
在军营洗澡那么不切实际的事情墨沉舟是办过的，比如在他人出去练兵的时候。晚上出去还得小心被当成敌军，毕竟很容易被误会成镜沧国的人。
夜空灵扁了扁嘴，坐在一旁，活像个丫头似的。
“那……我先去取点热水来。”墨沉舟站起身来。
取热水是被允许的事，但柴你自己捡，火你自己点，水你自己拿。所以这一点无疑提供了便利，拿热水顶多被当作装热水袋。
夜空灵也没有闲着，去拿口锅子来装水了，就等拿柴火回来烧。
“嘿，不如分一点水？”柳清风抱着三个热水袋嘻皮笑脸道。
“你去捡柴吧。”夜空灵不抬头看他，就蹲守在那里等墨沉舟回来。
“嗯……有点棘手呢。”柳清风啧了一声，直接走了。
一想到待会儿能洗澡夜空灵自然开心，但又想到需要墨沉舟冒险去后山，心里又不怎么愿意了。
自己每一次都在麻烦墨沉舟呢……
“喏，柴火。”柳清风真的找来了。
夜空灵看了一眼，也想学学如何升火，但弄了好久似乎也只起了微弱的火光，到头来风一吹就灭了。
夜空灵有些泄气，干脆不弄了。
柳清风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堆火，他想说的是，他捡的柴火其实是有些湿的，火升不起来似乎怪不了夜空灵。
“阿叶。”
墨沉舟抱着干柴回来了，看了柳清风一眼，又低下头来捡了一根柳清风帶的柴。
她折了一下，没断，便蹙眉道：“这柴是湿的，不能用。”
“抱歉，哈哈。”柳清风当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。
“你们是双胞胎吗？”柳清风讶异地问道。
夜空灵心里吓了一跳，但墨沉舟迅速反应过来了：“嗯，我们的脸很像吧？”
“是啊……不过见到双胞胎还真是稀奇呢，闽州这种地方有点忌讳呢，事情闹得不小。”柳清风说着说着，“啊”了一声：“没事，你们不必在意。”
墨沉舟眼神一沉，陡然想起那朵夹竹桃，还有佩儿……
这些事情明明过了一年了，但还是记得很清楚呢。
“我们是丰州人，倒也没听过闽州的事。”墨沉舟笑了笑：“不过我们二人应该很容易认错吧？”
“当然啊，不过在下看你较高些，应当是长兄吧？”柳清风扫了一眼她们二人。
墨沉舟与夜空灵不是特别高的那种，只能说是中等，墨沉舟也没答他，迅速升起火来。
“一个人用那么多热水袋吗？”夜空灵像好奇宝宝似的问道。
“这是帮夜少将军和墨少将军拿的，这两人生在京中多年，怕是受不了这大冷天。”柳清风讲述了一个病患的苦逼生活。
“夜少将军？他怎么可能怕冷嘛？”夜空灵才不信呢，那半夜不睡觉被沈朝阳倒水的家伙抗寒体质好得很。
柳清风想起那半夜把酒浅饮的夜空羽，不由自主认同了夜空灵的话：“……确实如此。”
这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，墨沉舟心里跳得厉害，已经跃跃欲试了。
兄长是和夜空羽和好了吗？不然怎么会让柳清风拿水呢？
夜空灵之前碍于声音问题不敢多说，自从感冒后嗓子干燥，不用捏声音也听不出是女声，自然是打开话匣子疯狂说话了。
“好了。”
随后墨沉舟亲自试了试水温，又很大方地帮三人的热水袋盛起水来，仿佛担心热水不够多似的。
“在下姓柳，名清风，今日送水之恩也当交个朋友了，敢问二位贵姓？”柳清风抱着三个热水袋，笑颜逐开。
“这个啊……”墨沉舟狡猾一笑：“等我们第二次见面再告诉你吧。或者，你也可以尝试找找看。”
柳清风愣了一下，也豪爽地道：“那行，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，这份神秘感便保留到下一次吧。”
军营里边找个地方洗澡也不容易，不过这个点除了柳清风这一类不知道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以外，基本不会有人出现在浴室里面。墨沉舟的目标自然就是那里了。
每三四个营区共一个洗澡房，不过冬日天气太冷不会有人想冲，而且这地方够大，能容纳二十多个人。
“快点吧，我守着。”墨沉舟搬了个凳子。
“你……就在这儿坐着？”
“不要的话，我走？”墨沉舟看了她一眼。
夜空灵的衣服已经脱一半了，顿时红了脸，但又想起这是她的好姐妹啊，自己究竟在害羞什么呢？
墨沉舟侥有兴致地看着夜空灵丰腴的身材，不过也只能说得上适中吧，加上她还束胸了。
夜空灵半个身子浸入水中，水温正好，夜空灵真想窝在里面。
可惜，真是太可惜了。
夜空灵摸了摸那张沾了水依然稳故的假面：“舟儿，你不洗吗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洗了谁给你打掩护？待会儿还要去马厩喂马呢。”墨沉舟摇了摇头。
她只能想个法子解决问题了，要是这具女儿身能隐藏就好了……
啊，有点异想天开了。